&esp;&esp;两个小时后,纳兰羽几乎是瞬间睁开了眼睛,眸中睡意全无,锐利清明。
&esp;&esp;他迅速拿起震动的手机,是徐助理打来的电话,他看了一眼病床上依旧沉睡的月瑄,动作极轻地起身,走到病房外,才按下接听键。
&esp;&esp;“老板,”徐助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,带着一丝紧绷:“小朋友发烧了,您要过来一趟。”
&esp;&esp;“发烧?”纳兰羽的心脏骤然紧缩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,“我马上过去。”
&esp;&esp;他挂断电话,甚至来不及整理一下微皱的衬衫,便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了电梯。
&esp;&esp;纳兰羽一路疾行,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。
&esp;&esp;早产儿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人心惊胆战,更何况是发烧。
&esp;&esp;他脑海中闪过无数最坏的可能,每一种都让他心口刺疼。
&esp;&esp;当他赶到新生儿重症监护室所在的楼层时,走廊里的气氛并不像他预想中那样凝重到窒息。
&esp;&esp;欧院长和几位专家正站在玻璃观察窗外低声交谈,神色虽然严肃,却并不见慌乱。
&esp;&esp;看到纳兰羽大步流星地走来,欧院长立刻迎上前:“纳兰小先生,您来了。”
&esp;&esp;“孩子怎么样?多少度?”&esp;纳兰羽几乎是一口气把问题全问出来了,声音因急促而颤抖着。
&esp;&esp;这幅模样,徐助理可以说,从为他做事起就从没有见过。
&esp;&esp;在他的印象里,纳兰羽永远是冷静自持、运筹帷幄的上位者,商场上翻云覆雨,谈判桌上气势逼人,再棘手的局面,他都能以最从容的姿态应对。
&esp;&esp;可此刻的男人,眼底布满血丝,衬衫凌乱,领带歪斜,连一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都微微翘起。
&esp;&esp;整个人像被抽空了所有的镇定与从容,只剩下压抑不住的慌乱与焦灼。
&esp;&esp;“您先别急,”&esp;欧院长连忙安抚,语气平稳的解释着:“是低烧,375度。我们第一时间组织了专家会诊,排除了严重感染的可能。初步判断可能是环境温度波动或自身调节功能暂时不稳定引起的。”
&esp;&esp;“已经进行了物理降温,目前体温已经降到371度,趋于正常。孩子的呼吸、心率、血氧饱和度等各项生命体征在退烧后反而比之前更平稳了一些,自主呼吸的力度也有微弱增强。”
&esp;&esp;纳兰羽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那令人心悸的慌乱已被强行压下,但眼底深处的疲惫和血丝却无法掩藏。
&esp;&esp;他深吸一口气,试图让声音恢复平稳,却依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:“确定……没有其他问题?”
&esp;&esp;“目前来看,是的。各项检查指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,这次低烧更像是一个小小的插曲,甚至刺激了宝宝自身的调节机制,反应是积极的。”&esp;欧院长语气肯定,试图用最专业的态度驱散这位年轻父亲心头的最后一丝阴霾。
&esp;&esp;纳兰羽微微颔首,目光越过欧院长,投向那道厚重的、将内外隔绝的玻璃观察窗。
&esp;&esp;窗内,是无菌恒温的世界,光线柔和。离窗口最近的一个恒温箱里,躺着那个两家长辈牵挂了一夜的小生命。
&esp;&esp;隔着玻璃,看得不如里面真切,但那小小的、蜷缩着的轮廓,身上连接着的细细管线,以及监护屏幕上跳动代表生命迹象的数字和波形都清晰无比。
&esp;&esp;纳兰羽的目光像是被磁石牢牢吸住,一瞬不瞬地凝在玻璃窗内那个小小的恒温箱上。
&esp;&esp;他缓缓地走到窗前,手掌轻轻贴上冰凉的玻璃表面,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,仿佛想穿透这层阻隔,去触碰那个坚强的小家伙。
&esp;&esp;恒温箱里的小家伙安静地沉睡着,因为早产,他比足月婴儿显得更加瘦小,皮肤是淡淡的粉红色,薄得几乎透明,能看见底下纤细的血管。
&esp;&esp;呼吸面罩覆盖着大半张小脸,只露出紧闭的眼睛和柔软的胎发,胸口的起伏很轻微,一只小手放在身侧,手指蜷着,细得像嫩芽。
&esp;&esp;这是他和月瑄的孩子。
&esp;&esp;此刻,这个小家伙如此脆弱地躺在那里,独自面对生命的考验。
&esp;&esp;纳兰羽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酸涩的疼痛混合着无边的怜惜,汹涌地冲击着他的眼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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