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又送饺子来了吗?”
才听到锁链晃动的声响,王麻子一个鲤鱼打挺,从草垛中起身。
“谁做的饺子这么好吃?”
沈雁回瞧着精神气十足的王麻子,感叹一声,“说的我也想吃了。”
“大,大人!”
王麻子才鲤鱼打挺,又飞快跪到在地。
今日是谢大人亲自送饺子?
“尤茅柄怎么不起身?”
谢婴瞥了一眼那草垛中躺着迟迟不动的尤茅柄。
“大人您有事问小的吧,尤茅柄一早辱骂您,被喂了冰糖肥肠,昏倒了,到眼下还没醒大人,小人可没骂,您看小人精神气十足就知道小人日日把大人装心里。”
看来,冰糖肥肠的传说还在继续。
“不会没气儿了吧。”
沈雁回走了两步,见草垛中的尤茅柄一动不动,似是快僵硬了。
“那本官且问你,青云县可有私下兜售砒霜、钩吻的人?”
“那大人您这真得问尤茅柄,他就是本人。卖小药材的,如金银花、白术等的有很多,但是敢私下卖这种毒药材的只有尤茅柄大人,您看,小人表现这么良好,能减刑吗?”
王麻子笑着就将师兄给出卖了。
过了今日,尤茅柄的罪行上,又得添上一笔。
“不能。”
“”
可尤茅柄早已被抓进去了,如何能卖药给凶手。
“王麻子,你这个畜生!这一年来,私下找小人买,不记录在册的,只有一人”
草垛里的尤茅柄缓缓举起手,声音细微,像是要不久与人世般。
“翠微楼戏班子的康禄。”
会老朋友,桂花糖藕
“康禄买的?”
尤茅柄此话一出, 就连平时想事情灵活的沈雁回都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“尤茅柄。”
谢婴冷冷地盯了尤茅柄一眼,责问道,“你莫不是早上的冰糖肥肠吃到脑子里去了, 连他们伯侄都分不清楚?”
“哪能啊。”
尤茅柄跪倒在草垛上瑟瑟发抖。
冰糖肥肠的味道还萦绕在他的嘴里,叫人一开口就忍不住想吐。可眼下面前站着的谢大人,王麻子方才还告他的状, 即便再难忍他也要忍住。
吐一口和人头落地, 他还是分得清的。
“大人, 小人的眼看得真真切切的,真是康禄, 他们俩虽说有血缘关系, 但是眉宇间长得并不相像啊,就连身板都不一样, 小人又如何会认错大人,真是康禄来买的砒霜。”
康禄是康平父亲的哥哥,按理说这关系算是亲的。
可康平长相随母, 块头大,淡眉细眼;康禄则是长得比较像康平的父亲,普通的身板,浓眉大眼。
若是不出去说, 谁会知晓这长相大相迳庭的两人是伯侄呢。
“那康禄找你买砒霜做什么?”
这案子就像一团打乱的线团,越查越乱。
沈雁回努力地想从这线团中找出那根线头, 一旦找到了,便能将这乱作一团的线团好好捋清。
“做, 做鼠药”
尤茅柄说出这话时, 明显舌头都在打结,能察觉到十分明显的心虚。
“这话你尤茅柄自己信吗?”
谢婴冷哼一声, 睥睨着他,“若是买来当作鼠药,又怎么会走私下的途径,不记录在册尤茅柄,据本官所知,所售之药物若是不记录在册,价钱定是要更贵。你是与本官说,康禄用双倍,甚至更多的银钱,买砒霜来药冬日里出没少的老鼠?翠微楼要是真有那么多老鼠,还是青云县最大的瓦子吗?”
他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大胆尤茅柄,你敢欺瞒本官。”
“大人!小人真不知晓啊,小人真不知晓康禄买这砒霜回去做什么!大人饶命!”
尤茅柄将头磕得砰砰作响,眼下别说胃里犯恶心了,马上小命都要不保,“大人!干私下卖这类药材的,是不能过问客人这些的,这是规矩。大人,大人饶命啊!”
王麻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,就差手里没有捧上一把瓜子。
他成日里与尤茅柄斗嘴对打,不是今日抓出血,就是明日挠伤了,怎么看对方怎么不顺眼。
一人认为那时他刚刚出狱,就被拉扯去干了“龙阳丹”的勾当,这才导致二进宫;另一人以为若不是因为他供出的他,他的药铺还能长长久久地开下去。
冤家!
“真不知晓吗?”
沈雁回伸手翻找挎包,包上的银铃随着拉扯叮当作响,“没事的谢大人,一般这种时候扎几针就好了。几针下去,保管神清气爽,还能治治你吃冰糖肥肠留下的后遗症。”
那几根犹如筷子一般粗细的银针又出现在了沈雁回的手中。
“知晓!”
尤茅柄似是被训了一般,跪得端端正正,霎时连声音都不再颤抖
BL耽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