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帮他做成这两件事的,只有祺王。
他又取了会儿暖,而后起身。
面前的茶也好,菜肴也好,翟吉与谢渲都没动。
他们并不信任彼此。
“记住,二月亲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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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!
宣元二十三年, 二月二耕事节,大澟太子谢渝遇刺身亡。
庸都戒严,不鸣钟鼓。
每年开春,皇上会亲临皇城东南的神农寺, 于寺中农坛举行“亲耕”, 以求今岁风调雨顺、年丰时稔。
宣元帝身子没好利索,便由太子谢渝代为亲耕。
随行的守卫除了东宫卫, 还有禁军若干人。宣元帝将禁军统领林忠也拨给了谢渝。
神农寺脚程不远, 清早徒步出发, 申时之初便可折返。
酉时二刻, 东宫卫尉荣隽浑身是血出现在东华门。
“祺王与禁军统领林忠谋逆!”
宣元帝旧时潜邸, 地处闹市却平添一处荒凉萧瑟。
院落萧萧, 乌鸦枯啼。
自宣元帝即位后, 潜邸封闭多时,偌大的府邸除了几个守宅的老奴再无任何人烟。
谢文珺又一次在黑暗中苏醒。
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晕厥后又醒来。
目之所以依然是一团漆黑, 抬手不见五指,稍微一动后颈便传来剧烈的疼痛。
“公主醒了。”
下巴被一只干枯的手钳着, 稍后,嘴里被塞了一颗蚕豆大的东西。
药味浓烈, 舌腔都是苦味儿。
卫七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,强迫她吞下那药丸后,像往常一样向她行礼问安。
周围都是石壁,很是空旷。
她首次在这里醒来时还能闻到陈旧腐浊的气息,眼下已经什么气味都嗅不到了。
四肢筋脉寸断的痛感再次袭来, 衣衫汗湿了几轮,如同被水泼过。
冷!
好冷!
剧痛之下,谢文珺额头与背后已经再次渗出了点点冷汗。
很快她的意识就会再次模糊。
趁着自己意识还足够清明, 她问出了那个问题:“这是哪里?你有什么意图?”
“焚炉。”卫七的嘴唇有一些苍白,回答了她第一个问题。
怕她不识,又解释了焚炉是什么地方。
“旧惠王府,这是地下。”
谢文珺蜷缩着,将自己抱作一小团。
她感觉到筋脉在痉挛,骨头似乎在噼啪碎裂,从手指骨开始,直裂到脚骨。
回回醒来,这样筋脉寸断的痛都要重新碾过一轮。
如果身边有一把刀,她想她会毫不犹豫地拿起来插进自己的心脏。
谢渝遇害的消息传到东宫后,她从东宫一路跑到崇政殿。如一道疾风,身影迅速掠过一道道宫墙。
卫七追赶在她身后。
她一刻不敢停。
奔至崇政殿,见殿中布满铁甲守卫。喘息未定,她问:“皇兄呢?”
荣隽跪着奏报完太子遇刺始末,叩了一首,道:“太子殿下的尸身……尚停放在神农寺。”
停放二字柔和了些。
实则,谢渝被林忠从身后一剑贯心后,尸身潦草地倒在农坛,尚无人收敛。
宣元帝塞到她手中一些东西。
“卫七,荣隽,护送公主去临夏。”
他叮嘱了她些什么,似乎是,传令慎王……
传令慎王……什么?
她又开始神志不清了。
“你究竟……想做什么?”谢文珺声音微弱。
他要做什么?有什么意图?
他走过来,缓缓跪在谢文珺身边,“奴才想讲个故事给公主听。”
二十多年前,天灾,大旱。
民不聊生,饿殍遍野。
人们为了活命什么都吃,吃到最后,家里的粮食和牲畜吃完了,路边的干草、树上的皮吃完了……庙里的观音土,成了最后可以充饥的东西。
饥饿的人被充分激发了动物最原始的求生本能,开始自相残杀。
神州陆沉,人皆相食。
那个时候皇室在做什么呢?
五王之乱,争权夺位。
朝廷下令凡十岁以上男子全部充军,一时许多家庭就只剩下老弱病残、孤儿寡母。
“公主可知道,一个五岁孩童,可供一家人吃上两三日呢。吃到最后,肉都腐了。”
这时候有人带来了粮食。
但天上不会掉馅饼,拿到粮食的代价就是孩子,一袋粮食换一个孩子。
说是袋,不如说那是麻布口袋。
一口袋粮食有多少呢?或许三斤,或许五斤。
过去太久了,卫七记不清那些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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