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一个星期乔亦都是和他一起睡的,突然不行了还能因为什么?
一两分钟前纪明祺还满心欲拒还迎的甜蜜,现在只剩自尊心被刺伤的冷火从凉透的余烬中燃起。
乔亦脑子里各路筋弦齐动,也没想出个委婉的、能暂时蒙混过去的办法。
——小纪太敏感了。
纪明祺洗澡时,乔亦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先拖一拖,拖到小纪拍完这部戏,腾出空来再坐下来从头捋,免得沟通上出什么问题影响到小纪的状态。
但没想到他只是稍退一步,纪明祺就这么大的反应。
看纪明祺现在的样子,他今天是无论如何都得给个说法了。
乔亦把刚拉下去的袖子重新挽上来,减轻束缚感的同时也在拖延时间,斟词酌句。
不能再没底线地纵容下去了。
纪明祺不懂事情的严重性,他要是再模棱两可优柔寡断,就枉费了纪明祺对他的依赖和信任。
乔亦把衣袖挽好,手在衣袖处停了两秒,整理好思路,吸气抬起眼帘道:“小纪,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。”
无论如何,这个前提要铺好,“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,更不可能觉得你恶心。”
然后切入正题,语气郑重又认真,“我只是觉得,你误会了对我的感情。”
纪明祺明明一直排斥同性,没道理突然喜欢上他。
考虑到纪明祺伶仃的少年时期,乔亦道:“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年纪还小,很容易对身边自己年纪大一些的人产生依赖。我之前没考虑到这一点,就跟你分开,可能让你没有安全感了。但我之前说过,即便没有工作上的牵扯,我们也可以保持联系,你想要比合作伙伴更牢靠的关系,我们可以做朋友或者家人,不用非得违逆自己的取向,往……往恋人的方向靠。小纪,你不是一直对同性——”
“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纪明祺突然道。
从乔亦刚才说出“误会”两个字起,纪明祺的目光就聚焦在某处,这会儿转回来,眉眼压出冷傲的弧度,嗤嘲道:“我是怎么想的,有没有误会,需要你来告诉我?”
纪明祺要被乔亦气笑了。
乔亦到底把他当什么?
他等了这么久,每天晚上辗转反侧,是为了听乔亦怎么否定他的感情的吗?
胸口里呼啦啦的,好像有风灌进来,搅得他内里翻江倒海。
纪明祺真想让这个大言不惭的人见识见识自己错得有多荒谬,打断乔亦,以一种刻薄的语气欺近逼问道:“在你心里,我是三岁小孩吗,乔亦?傻到连喜欢还是依赖都分不清?到底是我分不清还是你自欺欺人、自以为是?”
纪明祺一改之前言辞激烈的作风,这一番话说得冷静而尖锐。
每说一句,就往前一步,挺拔的身体挡住吊顶的灯光,在乔亦身上投下沉重的阴影。
“我是不喜欢别的男的。很多人我看了就犯恶心——”
被轻视的义愤在纪明祺体内生根发芽,转瞬蓬勃伸展,摇荡的枝叶不断搔刮他末梢处的神经,无数折磨、蹂躏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,“但你到底要我说几次你对我来说跟别人不一样?你是觉得随便哄我几句,我们就能回到以前?告诉你不可能,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跟你当什么朋友、家人——”
纪明祺把乔亦困在沙发背与身体之间,乔亦身上熟悉的味道像是火信,瞬间引燃他压抑已久的欲望。
话到这里没退路,纪明祺灼烫的手心抓住乔亦的一只手,往下按去。
掌心按到了比纪明祺的手还要更热的地方。
乔亦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摸到了什么,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,浑身烘地燥起。
这样的逼迫已经快要将纪明祺的自尊心燃尽。
但他没有别的办法了。
乔亦一定要这样逼他。
不把他气死不罢休一样。
那就都别好过了。
声音因乔亦的碰触变得低哑,纪明祺倾身压到乔亦的耳边,气愤又难堪,“你不是说我对你是依赖吗?那你就自己摸摸看,有谁是这样依赖朋友、家人的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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