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黎猛然一惊:“白家?就是那个在苏杭一带富甲一方的白家?”
时怀瑾颔首,不置可否。
白家是做绸缎发家的,家中原本也有官职,不过不大,俸禄也不多。那白家老太爷就开始边当官边经商,恰巧赶上那些年绸缎业前景最好,便随着时代潮流发达了,赚了个盆满钵满。
如今家中的主要经济来源依旧是做生意,只是从之前的绸缎到了如今遍布各行各业,每个都做得挺大。白家子孙也都善于投资,又都懂得节俭,如此便家中财富愈加庞大,又听闻白家的二老爷生性酷爱读书,也谋了个不大不小的文官做着。如今的白家在苏杭一带,可谓是如日中天。
到跟时怀瑾一代的人已经是白家第三代,旁支早已分出去。如今只有两家人属白家主干,时怀瑾说的那二人便是如今白家大老爷家的儿女。儿子是正妻所生,名白翼风,字仲元,女儿是庶出,名白箬荷,夏天生的,跟昭黎差不了几日,自幼聪慧异常,深得大老爷欢喜。
又曾听闻白家大老爷不论男女,之论孩子有没有管家的本事,那二小姐虽年幼几岁,但是会来事儿,又懂得尊敬长辈,生得雪玉可爱的,就连大太太都喜欢得不得了。更何况白箬荷自小就是大太太跟前长大的,她娘亲周姨娘生了她也没养她,嫌弃她是个女孩,故而只生不养。而她娘后来又生了个小公子,叫白奕熙,如今八九岁上下的年纪,自以为以后白家上下定有她儿子分得一分,便宠爱得不得了,哪里会知道她那宝贝儿子根本不会比白箬荷分到的多。
她那儿子如今年纪尚小,大太太怕她上梁不正下梁歪,起初想把小公子养在自己跟前。谁知周姨娘非但不领情,反倒觉得大太太在嫉妒,非得让他们母子离了心,到时候周姨娘岁数大了,小公子就不认这个娘了。谁去劝她,她都要狠狠地啐上一口!
若她好好教养孩子也就罢了,奈何她日日教孩子一些偷鸡摸狗的本事,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动作。白奕熙小小年纪便形容猥琐,若不是旁人知道,谁能想得到他跟白箬荷是一奶同胞。周姨娘天天撺掇着儿子做这个做那个,要这个要那个,什么好处也得要,怎么蝇头小利也得占,而至于白奕熙还不能分辨是非便学会了占便宜。
周姨娘还日日让白奕熙念书,但是稍有不顺就对他非打即骂,偏生还不信请的教书先生的教书法子,非得另行一套。那白奕熙本就不是个聪明孩子,这样一敲打,更不中用了。可便是这样,便是白箬荷比白奕熙聪明了百倍千倍,周姨娘眼里也只看得到她的心肝肉宝贝儿子,对这个女儿置若罔闻。
闻得此言,昭黎的眸色暗了暗,良久才搭话:“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周姨娘的问题呢?”
时怀瑾一愣,有些诧异地看着昭黎,似乎没有明白她的意思。
“我是说,孩子是两个人生的,周姨娘自己生不出孩子,对孩子的教育问题,为什么只在周姨娘身上找原因呢?明明大老爷也有责任,却在这个问题里隐身了,被拉出来当挡箭牌的甚至还有大太太。”
蓦然对上她微压着的眉眼,时怀瑾忽然有种被人扒光了看的炙烤感,喉头干涩,良久才道:“世人都这样觉得,所以才……”
“世人都认同的事情就都是正确的吗?在孩子身上大家好像理所当然觉得娘亲应该付出更多,而父亲只需要过问成果便被称作好父亲,孩子出了一点问题母亲就会被说慈母多败儿,这到底哪里正确?”
“……”
昭黎见他不言,叹了口气:“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,我只是觉得,这样不公平,而我想为这世道做些什么,仅此而已。”
时怀瑾静默了许久,声音发哑:“央央想做什么,二哥陪你一起。”
昭黎眼眶算了算,点点头:“好。”
这一番聊天,二人的心似乎又近了些,可昭黎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。
又折返回前面的话题:“那照二哥这样说,我此番前去能寻到两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,可以做朋友咯?”
他又道:“对啊,所以方才见你闷闷不乐的样子,听见是怕思意不喜欢你,我便如此跟你说一遍。思意跟白箬荷都是好孩子,白翼风也好相处,央央也是好孩子,自然能相处得好。”
昭黎听他这样说,不禁笑道:“你这一口一个好孩子的,怎的二哥莫不是谎报年龄了?”
虽知她是开玩笑,但他还是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:“哎!想不到我隐瞒了这么久的事情竟还是被你发现了,我坦白,我其实跟比沈昭阳还大一岁。”
昭黎眯了眯眼,轻咬下唇,一脸不信的样子:“二哥此话当真?”
时怀瑾一副这事儿是真的的样子,虽然最后还是被拆穿了。
二人便这样边游山玩水,边赶路,紧赶慢赶的,整整五日才到了目的地。
苏州这边的人文风土同渝州也不尽相同,多水路,潺潺水声清冽地环绕在昭黎耳侧,她不由得感叹:“都说江南一带养人,只是这环境,果然名不虚传,听着真舒服。”
时怀瑾走在她身侧,听
BL耽美